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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仙顾客。他在直播间抢到了手串，还会寄礼物感谢我。”最近，赵方建的手串直播生意非常好，动辄超2000元的价格经常在瞬间秒没，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直播间蹲守一两个小时抢串的年轻人们过于疯狂。每天晚上7点，直播一开始，抖音文玩主播赵方建的直播间在线人数便迅速飙升过千，每个单品几乎不需要太多宣讲，上线不到20秒，就会显示断货。相比传统的文玩直播间，品牌化运营的文玩直播间，正在享受顶级潮玩限量发售才有的热闹场景。“在咱们直播间，产品都不太好抢，有的朋友等了一晚上，可能什么也买不到，大家不信的话可以试一下。”主理人赵方建在直播镜头前说道。文玩潮牌化，是今年流行起的新兴趋势，古老的文玩生意，无论是设计还是鉴定，都在模仿潮牌，用年轻人的语言重新说一遍，便宜的树籽植物，只需在设计、等级、包装上下功夫，就能轻松获得比传统文玩更高的溢价。但随着品牌文玩的爆火，争议的声音也随之出现，“只不过是新韭菜养成了。超过十年以上的玩家都懂，现在的金标，银标，工作室手串，不过是另一种迎合年轻人的炒作。”从包装来看，卖给年轻人的手串大多采用更符合年轻人审美的潮牌包装思路，如欢见家的小雏菊标，复刻的是韩国明星权志龙的品牌。梵堇家用了Fendi同款黄色。在他们眼中，卖给年轻人的文玩更像是一个潮流玩具，精美包装，限量发售。有过多年从业经验的博主Tims面对现在溢价严重的市场，并不意外。他认为在炒鞋，炒熊，炒娃结束之后，急需找到一个品类承载流量，品牌文玩的出现恰好承担了这部分功能。

价格暴涨10倍，天价手串涌入直播间

“产品的价格并不是我定的，是市场决定的。”当被问到便宜的星月树籽，如何被卖到天价时，赵方建回答道。要讨论当下品牌文玩手串的疯狂，关键在于分级标准。以当下最火的手串品类为例，在传统文玩界中，其分类特点往往带着模糊、文人化的描述。比如，星月菩提在传统的评价体系中，更多被教导要看菩提籽的“冰”“糯”“玉”“透”“润”等特点。但这些特点，不仅理解起来需要门槛，鉴定起来更是千人千面，几乎没有真正具体的参考标准。但新式的品牌文玩，消灭了这样的鉴别方式，不同的品牌文玩商，直接把产品从原料时就标明了直接的分级。如默白品牌的M5、M6等级，以及金标、银标、瑕疵级，以及欢见品牌的定制级、赛级、超赛级。“小红书上有人提问这些专业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但没人能彻底回答，简而言之就是一种对照，赛级可能让人能联想至比赛之类的概念，让大家更好地理解。”资深文玩达人猴子，在解释这些专业术语时，也一度语塞。但从实际效果来看，年轻人似乎对于这样的分类有着较高的偏好。从消费者视角来看，另一种简单的理解方式，则在于价格的差别，以欢见为例，定制级的星月手串价格一般在2400元左右，而超赛级则飙升之7500元。而如果横向对比，这样等级的手串在传统文玩界，大约也仅有十分之一的价格。当然，在商家眼里，这一套分级制度背后有一套完整的逻辑。在文玩品牌欢见的官方宣传中，曾这样形容超赛级手串的稀缺性：“除去原料车珠、等级分选和挑籽成串的时间，制作一条超赛无相纯手工耗时超过20个小时，如果算上所有步骤，则需要近20天的时间。在抛光过程中，保证360度的反光无刀痕。此处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时间和抛光材料，一个人抛光好一条26颗的无相需要15个小时。”文玩品牌默白也有类似的宣传：“默白匠心新制的镶嵌24K金孔道的手串，以及高于以往五拼一的M6椰蒂原料，为了是可以让大家拥有更加有质感的优质椰蒂手串。制作过程的每一步都是执着的匠人精神，24K纯金镶嵌，为了让金孔道完美贴合无凹凸感，且不会伤害到原有椰蒂的表皮。”更大的原料投入，更高的人力成本，以及更为精细的选料都是品牌文玩的高溢价产品的卖点。但另一方面，如果消费者在1688等网站上查询，星月、椰蒂等原材料的价格，普遍较为便宜，半成品原材料往往以公斤售卖，而如果去到海南等原产地来进货，产品价格则更为低，即便用更“浪费”的方式打磨制作，现今品牌文玩的溢价程度依旧非常之高。这也是许多消费者吐槽品牌商家“割韭菜”的始作俑者。当然，品牌文玩不仅是出售原料与手工费用，更为潮流化的设计，更多的选品范围，也是单品爆发的另一重关键。“之前的品类，大多数是以传统中国风为主，现在的文玩手串吸收了许多日本、欧美潮流单品的设计理念，诸如骷髅头造型，以及金钉镶嵌等工艺，都有一定的文化普适性。多种文化融合之下，受众面变广也是必然结果。”潮流杂志主理人KK在观察文玩手串的变化时，首先想到了近几年在日本潮流圈火爆的香炉设计。当一个工艺品，进化成潮玩产品时，产品的定价就并不以原料成本为主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，今天品牌潮玩与日本银器潮流品牌的发展有相似的路线。飞奔的品牌手串，似乎像是一场有预谋的爆发，其背后反应的消费趋势的变化。

被忽视的男性颜值经济

“确实帅，就是帅，真的帅。”作为手串发烧友的林东，每次在被问道为何会喜欢手串时，回答都相当一致。在林东自己经营的男士理发店中，不仅是手串，小布自行车，mini游戏机等潮流单品都位列其中。林东坦言，自己已经在手串上花了超过五位数，而且越来越上瘾。林东对于手串要求很高，几乎每次拿出来都亲自带上手套盘完，即便如此有几条被盘花的也已经被遗弃了。“手串这个东西大家说到底还是被颜值所吸引，像你说的玄学呀，什么好兆头之类的理由，其实大多数人没有那么看重。”在小红书平台上，讨论手串颜值的笔记最为丰富，从各个器物的配搭，再到拍照时需要的光照等，印象中并不关注细节的男性消费者群像，也显示出了另类的精致。在商家方，其实注重手串颜值的营销方式也非常之多，最典型的代表即为“返图”、“晒图”活动，默白品牌已经举行了多界返图大赛，用户只需将产品排出较高的颜值与效果，即可得到礼品或者相应的福利。而每次返图大赛，报名参与者众多，已成为品牌宣传的一个稳定途径。“仔细来看，除了护肤、衣服、鞋子外，男性可选择的颜值消费产品并不多，而这个市场未来的潜力也许会更大。手串文玩也许只是一个开始。”潮流杂志主理人KK乐观分析道。说起男性奢侈品的市场的增长速度，近年来丝毫不逊于女性。据《世界奢侈品报告蓝皮书》中显示，目前男性高端产品市场在所有品类上的增长都超越了女性。与此同时，95后男性在中国的奢侈品市场上的增长不可忽视，相较于80后出于对身份彰显和社会地位的需求，Z世代群体追求奢侈品更注重潮流气息和大胆审美。“今年工作室手串确实涨得太夸张了。一个手串几百地上涨，太吓人了。”面对快速飙涨的价格，林东收藏的很多手串，现在已经成了闲鱼上的硬通货。卖掉一根几乎就能收回所有的付出。但他也警觉地发现，这个市场有些过热了。手串的故事，从2021年抖音发力文玩开始，逐渐进入到大众视野，而到现在，精品化、年轻化、潮流化的全新趋势似乎又将这一古老的生意模式焕发出全新面貌，而在风口之下，未来的发展与变化，值得人们期待。